KH

二十

“没来对时候？”

“你来干什么？？？”

两个人同时开口问道。

“我刚接到电话……”

“我以为是大野。”

两个人同时答道。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个人同时互相“谦让”道。

双方都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估计得重复到明天早上，然后就开始沉默。

还站在玄关里的樱井看着对面微嘟着嘴，双手叉腰，低头看着榻榻米的二宫，忍住笑先开口解释道：“我几个小时前接到中岛前辈电话，要我参加剧团聚会，就想问问你去不去，可我又没你电话，刚忙完事，正好路过，所以……”

“是么……”二宫没看他，提起右脚转到左侧面又转回来，然后又扭到右侧面，又转回来——他脑子里好像断线了。

樱井没看明白他这一些列动作，但是注意到了亮着的电视屏幕。

“你在忙么？”

“诶？”二宫终于抬头看他。

樱井指了指了他背后的电视。

二宫顺着手指的方向扭头看去：“啊，恩……在看以前前辈让我保存的剧团录像，他让我找个东西。”说完终于转过身又坐回电视前继续播放录像。

见二宫半天没反应——应该不打算赶他出去——樱井便自作主张地关上了门默默说了句“打扰了”，然后脱了鞋蹑手蹑脚跑到二宫身旁一米远的地方盘腿坐下。

坐得近了，二宫闻道了樱井身上还未能完全散去的酒味，他才留意到樱井被扯得松开的领带，和些微散乱的衬衫。

“这是我们毕业时候的剧团庆功宴吧？”

二宫看了眼身旁不请自来的人的脸，又把视线回到屏幕上“嗯”了声。

几分钟后录像结束，二宫换着带子默默地说道：“樱井先生打算留下来把剩下的看完么？”

樱井无视了他对自己的敬称，爽快“答应”道：“可以啊！”

听到这再明显不过的答非所问，二宫皱着眉头看着樱井一脸无辜笑容灿烂地看着他——真是一如既往的卖傻大师。二宫在心里暗自哼笑一声——既然他要装傻，那就陪他好了。

他换好带子，又退回到刚才坐着的地方。选择性的快进了一段之后，二宫看着屏幕开口问道：“公司一切顺利么？”

樱井没料到他会开口跟自己闲聊，把高兴憋进肚子里答道：“嘛，就那样呗，不好也不坏，算是顺利吧。”

“樱井先生真是厉害呢……”

樱井快憋不出往嗓子眼外冒的喜悦，确认道：“你觉得我厉害？”

“对啊，当然很厉害啊。”二宫直视樱井明显上扬的嘴角继续说道，“二十几岁带领一号人开自己的公司，应该挺辛苦的吧？”

“还行吧~”樱井右手抱着脖子，觉得有些害羞。

二宫似乎并不在意樱井愈发显露出来的心情，开始自言自语道：“像我就绝对不行，不光要组织那么多员工，还要跟业务相关公司打好关系，想象起来就很累。所以还是像现在这样自由些好，就做个普通的工薪族，不用担心饿肚子，也不用担心公司前途。除了偶尔需要和必要的人员应酬一下之外，剩下就是把分内事做好就行。轻轻松松的，挺好。你说是吧？”

对面的樱井似乎没能跟上他的节奏，茫然地答道：“是的……吧……”

“我反正觉得挺好的，不用想什么未来，什么梦想。啊~~~说着就觉得好沉重的话题，还不如想想明天吃什么呢！是吧！！”

樱井目不转睛地看着二宫微笑着开始说起工作上的趣闻，吐槽自己作为工薪族的辛苦，一边又转过话锋不停地说着要是自己开公司一定会弄的一团糟，等等等等。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沉重，双手已紧握成拳头。他插不进话，也不想插话。二宫故作轻松地把他排除在人生之外的姿态是他曾一度努力缩短的距离，而如今那样的二宫又一如往常地展现在他面前。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他打断了他。

面对樱井的质问，二宫看似茫然地答道：“诶？怎么会突然……”

“让人看不透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话语被打断，二宫闪避着樱井怒视的目光，努力笑着答道：“我并没有那样吧……”他的脸庞开始发烫。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离开？”

“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原因……”二宫的耳边响起自己愈发响亮的心跳声，之前想好的那千万种用以推搪的理由此时竟然全部消失殆尽。

“那你说啊！”樱井克制不住暴躁地追问道。

二宫最讨厌别人和他硬碰硬，也十分反感现在这种快要吵起来的气氛，他忍住怒火站起身来下逐客令道：“太晚了，还请樱井先生早点回去休息吧。”

樱井看着他站起来，两个人对视了片刻，接着问道：“你不想说，还是你不敢说？”

二宫无奈地摇摇头，俯视着依然坐在原地的樱井反问道：“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