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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几天后，樱井瘸着腿敲响了大野家的门铃。

大野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开了门，迎面一个大写的烦躁。

“不好意思，我是隔壁二宫先生的朋友……”樱井一时没能消化状况，愣愣的开口介绍自己。

“他不在！”

樱井及时挡住了大野迅速关闭的门：“等等！我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他不会告诉大野他是在公寓楼前的电线杆子后面看着二宫出门的。

询问过相叶他才想起来那天和二宫一起的人是大野智，他和大野在大学时期有过几面之缘，唯一的一次正面接触还是经二宫介绍。不过当时人太多，他对话不多的大野没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只记得二宫说他是个画画的。

樱井进门看见大野屋里的状况确定他确实是个画画的。不大的出租屋中央架着画架，画架上有一张白布胡乱地盖着画，那白布或许是用得太久，显得有些发灰。角落里竖着一堆已经用过的帆布画框，榻榻米上有几处明显的没能被彻底清除的颜料痕迹。没床没沙发，大野挠着头，转了几个圈还是把自己画画坐的小木凳递给樱井瘸子让他坐下休息，然后接了杯自来水给樱井当茶。

“抱歉，只有这个。”大野十分客气地背着手站着。

樱井环视了一周后说道：“你也是一个人住呢。”

大野没听出他的话外之音，说道：“嗯，不过不是一直住着这里。”然后拿起刚在仍在地上的画笔，抬起画架往角落里搬。这时，樱井突然提出想要看大野的画，他犹豫了两秒，同意了，不过表示正在画的那幅还不能向人展示。

角落里的画均没有装框，所以樱井放下水走过去开始小心地拿起大野的画，一幅接一幅的仔细看着。他惊叹于大野对于细节的处理，在得知大野并没有上过专门的美术学校时更觉诧异。最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竟会在大野的画里看见自己和二宫。

拿起那幅画的瞬间他就愣住了，画上分明是他和二宫。两个人站在栏杆后，二宫双手支在嘴边在大声喊着什么，而他在一侧仰天大笑，看着装应该是夏天。

“这是nino。”大野开口介绍道。

樱井愣愣地指着一旁的自己问道：“这个……不会是我吧？”

经他这么一问大野也愣住了，拿过画，来回看着，仿佛终于看出来似得说道：“啊，真的是你！”

樱井心想，这真的是你画的么……

他又拿回画看了好一会儿，仔细思索着画面上似曾相识的场景。

“哦……原来是你啊，”大野把手臂抱胸前，“这还是我和朋友一起去nino学校的运动会时看到才画的。”

“运动会？”樱井翔皱着眉更加用力地翻着回忆，“啊！！！难道是相叶参加马拉松的那次？？”

“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由，我当时被朋友带着去找nino，在看台下面看到你们两个趴在那个看台栏杆后面声音特别大的喊着什么，觉得很有趣，就画下来了。”

樱井喃喃道，是么。

“大野君，你……办过画展么？”

樱井没来由的询问让大野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

“我有朋友是开画廊的，我介绍你去吧？”

大野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

樱井认真地答道：“真的真的，虽然我并不十分懂画，但我觉得大野君的画很值得展出给更多的人看。虽然我并不能保证他一定会同意，但是值得一试。”

大野心里一时好多种情绪同时涌起，半天说不出话来。

樱井见状笑着说：“如果真的能成功展出的话，我能提一个小小的，但是有点过分的要求么？”

大野连忙问道：“什么什么？”

“这幅画……如果可能的话，能留给我么？”樱井双手抬着，目光直视那幅画，然后又及其认真的补充道，“多少钱都可以，我真的很喜欢这幅画！”

“不、不，如果你真那么喜欢的话，我可以现在就送给你！”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白收。”

大野高声坚持道：“真的可以的！虽然喜欢我的画的人也有，但你是第一个真的开口说要买下来的，送给你完全没有问题！”

其实樱井心里抑制不住的高兴，但还是礼貌性的又推攘了一阵才收下。

樱井很喜欢拍照，因为他认为这是驻留时光的最有效的方式，还特别喜欢把照片配上歌刻成碟送给那些照片的相关人员。但他所能找到的照片里却没有一张是他和二宫单独的合照，总有着谁在一旁。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也一直没能机会拍照，落成了他心中的一个遗憾。

他是真心想给大野开画展，也是真心愿意把这幅画买下来。这让他想起以前在大学时一起胡闹的欢乐时光，以及运动会后他和二宫之间的所谓玩笑，心里又开始萌生许多个无法再实现的“如果”，尤其是“如果当时就说了实话的话”。

但樱井明白时间是肯定不能倒流的，却也没有什么过去值得特别惋惜，他能找到二宫，能遇见这幅画就是最好的证明。